石龙对石虎,金银万万五;
谁人识得破,买尽成都府。
这一在四川地区广为流传的民谣正在眉山市彭山区江口被一一证实。
4月29日,江口沉银遗址第三期水下考古发掘成果新闻通报会在四川彭山举行,最新出土的一万多件文物中,一枚重达16斤,刻有“蜀世子宝”的金印格外耀眼。方形印台、龟形印钮,印面铸有“蜀世子宝”四字。印台边长10厘米,厚3厘米,含金量高达95%。“蜀”字证明这枚金印原为明蜀王府之物,“世子”为明代亲王嫡长子。从印文可知,这枚金印为明代蜀王世子所拥有,既是蜀世子的身份象征,也是蜀王府历代世子传用之珍宝。“蜀世子宝”是国内首次发现明代世子金宝实物,也是目前唯一的一枚。本次考古发掘进一步确认了江口遗址为古代战场遗址的性质,抢救和保护了大批珍贵文物,对遗址本身尤其是文物分布规律的认识取得了重要突破,对未来遗址的全面保护和利用具有重要意义。除此之外,还发现了为数众多的金、银容器,金、银服饰和金、银首饰,为研究明代的工艺水平、服饰制度以及审美情趣提供了珍贵的新材料。金器出水现场金铤金锭铅弹银手镯珍贵的西王赏功金币金手镯精美的金牌饰纹饰精美的金钮扣三大金印虎钮金印、蜀王金宝、蜀世子宝虎钮金印蜀王金宝蜀世子宝在出水文物中,三大金印无论从分量还是价值而言,都当坐“头把交椅”。虎钮“永昌大元帅”金印铸造于年,在年被人从岷江河中盗掘后转卖,后警方介入,将此印追回,是张献忠沉船文物中的核心文物,对考证沉船文物性质极为关键。在江口沉银二期考古发掘中,曾出水过一枚“蜀王金宝”,不过遗憾的是,那枚金宝已经碎成了10多块。明朝藩王金宝,也被叫做金印章。根据明史记载,册封亲王时往往会用到金册或金宝。不过每一代藩王都会有自己的金册,而每个王府拥有的金宝则只有惟一一枚,作为明代亲王在藩地发布*令、与中央书信往来的信鉴,每个藩王府唯一的一枚金宝,在分封时就代代传袭。在第三期考古发掘中,也出水了一枚金印,方形印台、龟形印钮,印面铸有“蜀世子宝”四字。遗憾的是,印上的龟形头部暂未发现。刘志岩介绍,“蜀”字证明这枚金印原为明蜀王府之物,“世子”为亲王嫡长子。从印文可知这枚金印为明代蜀王世子所拥有,既是蜀世子的身份象征,也是蜀王府历代世子传用之珍宝。“蜀世子宝”是国内首次发现世子金宝实物,也是目前唯一的一枚。经过测量称重发现,这枚金银印台边长10厘米,厚3厘米,含金量高达95%。三种钱币西王赏功金银币、大顺通宝钱币西王赏功金银币大顺通宝明西王赏功钱,铜质直径4.6厘米,方孔圆钱,正面币文直读西王赏功,背素面。年,明末农民起义*首领张献忠据川时,自称“大西王”,在成都建大西国,铸造了“西王赏功”钱,分金、银、铜三品。这种钱是作为战争中论功行赏用的,其作用类似于如今的功勋章,中国古钱“五十名珍”之一。江口沉银遗址未发掘以前,西王赏功币存世罕见,早年所知金、银皆为孤品,但后又有新的发现。年嘉德春拍出品金质、银质西王赏功各一,金质成交价格万元,银质以55.2万元成交。之后市场价值成倍翻涨,出现很多臆造品,真品难得一见。深圳某管理公司在年、年、年分别以万元、万元、1万元的价格拍卖成交西王赏功钱币。江口沉银考古发掘三期均出土有西王赏功币,但目前只有金币和银币,暂无铜币。在江口沉银遗址考古发掘工作中,考古工作者还发现了一些“大顺通宝”。“大顺通宝”是张献忠铸币,系仿照“崇祯通宝”所铸造的小平钱,用于正常流通,但直径比一般的“崇祯通宝”大,据说铜料是张献忠熔化蜀王铜器和佛像所得,铸造较为精美。有幸的是,“大顺通宝”当年的铸造量确实可观,虽然清朝收缴销融了不少,但至今仍不少见。不幸的是,张献忠本人没有因钱币上的“大顺”二字而带来好运。从年张献忠在成都称帝,改元“大顺”,到年在“江口”被杨展击败后不久,就在西充凤凰山被清兵射杀。今人偶然在古玩市场淘得的“大顺通宝”,竟是对大西国那段短暂而激荡的历史的见证。前期出水文物金锭三类文物金册、五十两金锭、百两银锭在江口沉银一、二、三期中,出水了不少刻有工匠名字、地名的银锭,是研究大西*权银税制度,以及张献忠在活动范围的实物证据。第三期考古发掘中,还发现了来自于乐至、仁寿、乐山、德阳、广汉等地的属于大西*权银锭,对研究大西*权的财*制度以及统治区域均具有重要意义。不过,最珍贵的,当属五十两金锭及一百两的银锭。五十两金锭长沙府“岁供王府”五十两金锭,同样是“51彭山区特大盗掘倒卖文物案”追缴的国家一级文物。金锭内底錾刻铭文“长沙府天启元年分岁供王府足金伍拾两正,吏杨旭,匠赵”。这是长沙府上供藩王府的岁供*金,为已知明代金锭中的最大锭型,存世也很稀少。年8月,张献忠攻克长沙,可能是从吉王府中得到此金锭。此外,还有一件国家一级文物:万历二十七年武冈州“都水司正银”一百两银锭,为明代武冈州征收供工部都水司使用的税银。其极为罕见在于,因为明代存世银锭多为五十两形制。银锭出水在江口沉银的考古发掘中,出水了不少的金银册,是明代藩王府用于册封、张献忠用于册封妃嫔所用,其发现对于探讨张献忠大西*权的相关*治制度以及“江口沉银”的历史背景有着重要意义。金册饰品无数“忍耐”金戒指、“江山共老”银锁……有人说,这次考古让史料描绘出了一副晚明版本的“清明上河图”,以及明末清初南方人的生活画卷。这话不假,在一、二、三期的考古发掘中,出水了“忍耐”金戒指、双龙头金手镯、“独占春魁”金簪、“江山共老”银锁、仙人银簪等大量的金银材质的饰品,彰显着富贵华美的审美意蕴,可以此窥见明代女子首饰奢华且恣意变幻的特征。忍耐戒指莲花发簪金纽扣在各种饰品中,戒指、手镯制作非常精美,女子的发髻样式越来越多,以头饰的恣意变化尤为突出,金钗、耳环等头饰制作越来越精致。这些精美饰品也印证了明代经营制作工艺的极大提升,随着焊接掐丝,镶嵌等工艺的成熟,出水饰品整体上表现出明简明、快捷、线条分明的特点,其中出水的大量银耳环、耳坠,以及金银镯和手镯等饰品,这些饰品无论从做工还是材质上看都显出精致华美的审美特征,图案极为精致,花纹十分清晰。惟妙惟肖的图案和精致的做工,足以体现当时手工业水平的精湛。潜水“老司机”水下摸出张献忠元帅金印犯罪嫌疑人宋某,有着11年的潜水经验。年清明节晚,彭山区江口镇对面的岷江河畔,在夜色的掩护下,宋某身着潜水服下水了。他自己都没有想到,这一次下潜,居然摸到一个“金坨坨”。水下不到三米处,宋某双手不断探寻着,在一块石头上,他摸到了一个金坨坨。“拿在手上分量很重,当时感觉就是个金属。”出水一看,宋某吓了一跳:一只金老虎栩栩如生!80万!通过中间人袁某,宋某得知,有人愿出80万,收购这只金老虎。宋某有些犹豫,他想再等等,看还有没有更高的价格。3天后,在同一位置,借着夜色,宋某再次下水。在发现金老虎10多米的地方,不到3米的水下,一块方形金属,摸起来沉甸甸。出水一看,宋某惊呆了:这是一方金印!后经了解,上书“永昌大元帅”!更让宋某兴奋的是,这枚金印,刚好和之前摸到的金老虎契合。这是一枚虎钮金印!80万的金老虎,配上金印,卖家出价涨了10倍!万!袁某交代,经他介绍,这枚“虎钮永昌大元帅金印”和金册、银锭等珍贵文物一起打包,以万元的天价,卖给了西北某省商人范某。在彭山区文管所所长吴天文看来,这枚金印是张献忠沉船文物中的核心文物,对考证沉船文物性质极为关键。“根据‘虎钮永昌大元帅金印’上所刻的信息显示,金印铸造于年农历十一月,当时张献忠还没有称帝,所以刻的是永昌字样,并不是大西字样。”吴天文说,这枚金印用九叠篆刻有“永昌大元帅”字样。九叠篆是一种非常特别的篆书,象征着极高的身份。“当时张献忠虽然没有称帝,但根据金印材质、篆书等来看,地位已经很高,应该是张献忠本人持有。”五十两金锭为已知明代金锭中最大锭型和“虎钮永昌大元帅金印”一样,“长沙府天启元年伍拾两金锭”,也是国宝级的一级文物。拳头大的金锭表面,凿刻有铭文“长沙府天启元年分岁供王府足金五十两正,吏杨旭,匠赵。”吴天文解释,“长沙府天启元年伍拾两金锭”,是年长沙府上供藩王王府的岁供*金,是已知的明代金锭中的最大锭型,存世稀少,价值极高。“这应该是张献忠在长沙府抢的,和历史上记载的张献忠行*路线、张献忠抢劫官府财物的史料,也是相吻合的。”“‘天启七年金册’是天启七年,朝廷册封郡王妃的金册。该册页为金册首页,单片完整,极为珍贵,也是国家一级文物。”吴天文说,“除此之外,还有在古代都罕见的明代两银锭,是明代税收银两的稀少品种,也是国家一级文物。”册封荣定王世子朱常溒为荣王金册、嘉靖四十五年金册……追回的件国家级珍贵文物,在吴天文眼中,就是一段清晰的明代历史。“每一个文物背后,都记录了一段历史,对于研究明代经济社会文化等,有重要意义。”珍贵实物作证除了抢掠,张献忠还曾自铸银锭华西都市报记者看到,其他珍贵文物还有张献忠时期的典型器物——西王赏功钱币(金、银、铜)、50两银锭、皇帝册封金银册、金腰牌等。其中“西王赏功”是张献忠用来奖励有功将士的钱币,是中国古代钱币中的大名誉品。西王赏功存世罕见,早年所知金、银皆为孤品,后又有新的发现,珍罕程度已不如从前。年嘉德春拍出品金质、银质西王赏功各一,金质成交价格万元,银质以55.2万元成交。之后市场价值成倍翻涨,出现很多臆造品,真品难得一见。深圳某公司在年、年、年分别以万、万、1万的价格,拍卖成交西王赏功钱币。“‘大顺元年崇州五十两银锭’是张献忠在四川铸造的银锭,过去钱币界曾经普遍认为张献忠使用的银锭都是掳掠所得的,该锭是张献忠自铸银锭的例证。”吴天文说,“‘大顺元年眉州大粮银五十两银锭’,也是张献忠大西*权的自铸银锭,该枚银锭*权名称、年号、地点、税种、重量、银匠等信息俱全,实在很难得!”迷雾逐渐拨开件珍贵文物再佐证江口是张献忠沉银中心区域之一早在年12月25日,华西都市报记者,曾受邀参加在彭山举行的江口沉银遗址研讨会。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院院长高大伦,是本次研讨会召集人。当他用“张献忠宝藏在彭山”的消息召唤全国各大专家时,故宫博物院考古研究所所长、故宫博物院原副院长李季还心存怀疑,“我这几十年经历这种宝藏传闻太多了,但基本上没有属实的。”在实地考察江口沉银遗址后,李季在接受华西都市报记者采访时表示:“这次是结结实实的!”李季说,“一是银锭有大西年号,历史上只有张献忠用了这个年号。二是从文物等级来看,当时只有张献忠有这个实力拥有。三是历史记载中,彭山江口有张献忠沉银的历史依据。”“这次被追回的文物,经专家鉴定,有件系国家珍贵文物,其中很多都与张献忠有关,更加佐证了江口是张献忠沉银中心区域之一。”吴天文说。十一年前,江口埋有张献忠财宝的消息不胫而走后,不少不法分子开始乱挖乱采,盗掘、贩卖文物情况十分严重。“开展抢救性发掘迫在眉睫!”专家还共同呼吁,尽快立项,进行抢救性发掘。“目前已有的水下技术,具备发掘条件。”国家文物局水下文化遗产保护中心副研究员周春水,也是致远舰考古项目领队。“建议先围堰,再发掘。”周春水说,“从现场情况来看,这个项目要比致远舰简单得多,立项成功后,围堰一个月左右就可以完成,可操作性强。”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院专家也有这样的设想:文物基本处于河道内两条沙石埂之间,可以在冬天的枯水季节,利用已有的沙石埂,营造围堰,进行科学的发掘。“江口沉银”三大谜题或将被解开1金银财宝为何沉入彭山江口?巴蜀文化专家、《张献忠传论》作者袁庭栋说,历史上关于张献忠沉银,主要有两种说法。一说张献忠故意将宝藏埋藏在江底,以掩人耳目。二说其在彭山江口被杨展战败,船只所载宝物沉入江底。袁庭栋说,张献忠作为流寇,一路杀烧抢掠,并靠沿路所夺,作为后勤储备,因此将财宝主动埋入江中,可能性不大。袁庭栋认为,张献忠战败后,财宝落入江中一说更为可信。“彭山江口是川西地区最大的渡口,也是历代水战主要战场,最后一次水战,就是张献忠大战杨展。”2沉入江中宝物到底有多少?据《蜀碧》载:“(张)献忠闻(杨)展兵势甚盛,大惧,率兵10数万,装金宝数千艘,顺流东下,与展决战。”相传年,张献忠的部将刘进像吴三桂一样弃关,把清兵引进了四川,张献忠见势不妙,决定弃都,“携历年所抢”的千船金银财宝率部10万向川西突围。但转移途中猝遇地主武装杨展,张献忠的运宝船队被杨展大败,千船金银也在争战中沉入江底。中国国家博物馆综合考古部主任杨林认为,千艘金银比较夸张,实际可能没有这么多。“几艘是有可能的,但也是海量的,个人比较肯定的是,还在江里的宝物,肯定比已经出土的多。”3抢救性发掘能挖出什么?中国人民大学教授、明史学会常务副会长毛佩琦认为,“沉银”远不止财富意义。“从目前出水的‘江口沉银’实物来看,涉及了明末清初广阔的社会层面。”毛佩琦说,“沉银”面目的揭开,有助于了解张献忠的行*路线、征饷方式与地方官府的关系,乃至从一个侧面反映明末的社会经济、社会生活和经济制度等,具有重要意义。“张献忠对于四川,有深远的影响。”四川大学教授、四川民俗学会会长江玉祥认为,相比于文物价值,彭山江口抢救性发掘,对于四川历史的重要意义,同样不言而喻。-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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