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IANGQIANGSAID｜楼市锵锵说
撰文：听相美编：白小烟编辑：秦闻月
宁波的故事是顺着江说开去的，而奉化江就是故事的源头之一。根据明确的史料记载，先古时期因奉化江上游时常内涝，先民便顺着奉化江，一年年的往上迁徙，先建立了堇子国，后来加邑叫作“鄞”，又最终到了今天的三江口。最终选择三江口，除了发达的航运条件，可能还有那么一点恋旧。因为奉化江的上游，方桥，也有一处三江口，县江、剡江、东江在此交汇成奉化江，然后蜿蜒北上，直至注入江厦的三江口。至今你问方桥人三江口在哪里，他们第一反应还是家门前的那处。相似的不仅有三江口，还有桥。说起宁波第一座德国人设计的过江铁桥，宁波人会脱口而出——灵桥。但在灵桥之前，德国人曾先在方桥设计了一座过江铁桥，由当地人集资建成，后被称为老方桥。老方桥的一端是农贸市场，跨过一百多米的浩荡江面，连接方桥的两岸。每日里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到了仲夏夜，这座桥又成了方桥人纳凉的去处。习习江风下，讲大道的、谈买卖的、唠家常的，三五成群，各在一处，情窦初开的少年男女在桥头喃喃低语。年5月末，一出事故让整个方桥伤心了一个夏天，老方桥被撞断了。至今说起这事，还能寻见方桥人眼中的惋惜。好在不久后，新的方桥又被建起，虽然形象和往昔大不相同，但毕竟留下了一份珍贵的回忆。老方桥照片那时的方桥还有一桩憾事，安逸的生活下是落后的生活面貌。因为地处奉化的边缘，分享不到城市化的红利。生了病，近处只有卫生站；教育只能得过且过；去城里的路不好走，早年坐船要坐一整天，后来有了乡村公交，也要来回换好几趟。也没有多少宁波人知道方桥的存在。那个曾经最古老的三江口，和德国人设计的最早的铁桥，已经被新的集体记忆覆盖。只有方桥人守着那些老故事，茶余饭后聊做谈资。东边日新月异的鄞州自然是比也不敢比的，那是年轻人最爱去的地方，有梦想，有看不完的新鲜。甚至与隔壁的江口相比都颇有不如，附近最好的学校、医院都在那里。别人家的女儿不愿嫁进来，年轻人也不愿留下来。方桥就像很多逐渐没落的乡村，活力日渐消失。年，方桥的故事终于峰回路转，奉化撤市设区后，这个曾经的城市边陲，以奇迹般的速度发生着深刻的改变。尤其是近两年来，对方桥人来说犹如一场梦幻。位于方桥最热闹的街头开小卖部的胡天爱（化名）对这场改变最有发言权：“每天在店门口聊天的，都是在说这几年的变化。”胡天爱印象中，医院的轰然而来。这是一座宁医院，年确定迁建于方桥。之前方桥人除非患上了不得的大病，才医院，如今要么不来，医院，怎不让人喜出望外？医院带来的开心劲还没过去，邻舍们又开始聊起第二件开心事。3号线要连通到方桥了。原本需要颠簸两三个小时才能到达市中心，往后坐地铁，估计十来分钟就到了。3号线的话题还没热乎多久，第三件大喜事又被聊开了。上海师范大学附属宁波实验学校居然也要落户方桥，那可是别处盼也盼不来的名校，还是九年一贯制，孩子们的教育再也不用愁了。据说江口都在打听，有没有机会换到方桥来读书。学校的事还在热传，今年6月，方桥人又聊起了一件新鲜事，宁波农副产品物流中心从老江东搬到了方桥。这个巨型专业市场一口气就带来上千商户。日常的消费、住宿都在方桥，而这还只是第一期。“买菜便宜了不少”，这是许多方桥人的第一感受。然后一下多了很多租房子的人，租金也涨了不少。街坊们说，自从年年初方桥脱离江口，独立成街道，变化就越来越快。但有一些街坊则说，更早的改变是在那年冬天之前。听闻者想了想说，“也是”。此时胡天爱想起年的一则新闻：当年9月30日有一则新闻：奉化区*府在北京与央企中国金茂签约“宁波生命科学城”项目合作协议。翻阅当时的新闻，只能找到一条几百字的短讯记录这场与金茂的签约，但观察双方出席的代表，签约的级别非同一般。金茂出席的是其总裁李从瑞，及副总裁陶天海，而另一方的代表则是时任奉化区区委书记高浩孟，以及奉化区其他主要领导。彼时的方桥依然属于江口街道的一部分，但就这场签约的级别而言，方桥显然已拥有非常特殊的地位。这种地位首先得益于方桥的区位。打开地图看，方桥北通宁绍、南接台温，自古就是浙东的驿道所经，漕运发达。年11月，宁波行*区划调整后，方桥成为海曙、鄞州、奉化三区的交汇处，区位优势进一步放大。在此前十余年中，宁波实现了从三江口，到鄞州中心区，再到南部新城的城市向南三级跳，而方桥凭借南部新城桥头堡的地位，正是宁波主城区继续南扩的关键节点。相比于区位优势，更可贵的是方桥对发展的不懈探索。年方桥工业园启用。此时近处的鄞州刚好迈开城市化进程，原属当地的一部分工业就近落户在方桥。由此，原本以农业为主的经济形态逐渐切换为工业，并形成厨卫、服装等特色产业；外来人口也聚集起来。年，依靠初步发展起来的交通，宁南贸易物流区乘势成立，继续引领方桥的工业化步伐。应该说，工业的发展对激活方桥的工商业基因曾起到不可取代的作用。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传统工业带来的弊端也越来越显现。宁波农副产品物流中心在当地官员的印象中，几年前的方桥散布众多“低、散、乱”企业，且普遍规模较小，80%的企业只作出20%的贡献……区域内24个行*村与企业混合，俨然是一个城乡结合部；也缺乏一个合理的规划和布局。物流园区虽无污染，但坪效偏低，也不是长久之计。承担城市南扩使命的方桥，迫切需要一次涅槃版的重塑。年3月，宁南贸易物流园区管委会开启了新一轮雄心勃勃的招商计划。“经过长达天，先后与13家国内优质央企、民企的拉锯式考察和谨慎谈判”。在管委会工作报告中，这求取真经的天只以一两句话带过，但其中的数字却透露出其间的艰辛和漫长。经过天的求索，最后的答案在梅溪湖出现。长沙梅溪湖空中俯瞰图梅溪湖原本只是长沙市的一处偏远郊区，素无城市化印记，经济也落后于长沙其他地区。年，梅溪湖国际新城项目启动，规划面积约38平方公里，定位为“国家级绿色低碳示范新区”，而最为关键的是，该新城的目标不止于建成一座漂亮的城市。为城市配上了发展的密钥——产业。产业带来产业人口和上下游产业链；而不断流入的人口又促进了教育、商业、休闲等其他产业的繁荣。一个城市发展的完美闭环就此形成。以城促产，以产兴城，努力实现产城人闭环共生。经过若干年的发展，梅溪湖国际新城是长沙市最具有活力的城市新中心，涵盖高档住宅、超五星级酒店、5A级写字楼、酒店式公寓、艺术中心、科技创新中心等众多顶级业态，是住建部批复的全国首批8个绿色生态示范区之一。并计划在其中建成湘江新区国际医疗健康城。无论天时地利还是人和，方桥似乎都比梅溪湖更有理由建成大健康创新产业示范新城。除了优越的地理位置，当时的宁波医院已确定迁建方桥，先天已经拥有了发展医疗产业的坚实基础。宁波医院效果图同时，医疗产业是一片巨大的蓝海，也恰是宁波的短板，正需要积极补足。发展医疗产业将赋予方桥巨大的想象空间。梅溪湖国际新城的一级开发商是国资委直属的重点骨干型央企，中国金茂。自年以来，“金茂”已连续十五次入围“中国最具价值品牌”榜。除了梅溪湖，中国金茂在全国多地还有相似的城市运营成功案例，是一家出色的”城市运营商“。在反复考察后，管委会最终锁定中国金茂。而金茂也一眼看中方桥优良的发展基因，双方情投意合，顺利签约，在方桥划出3.94平方公里土地，以首期亿的投资规模，共同建设生命科学城。能遇见方桥，对金茂而言也是一场难得的机遇。除了医院和明摆着的区位优势，方桥的交通优势也同样突出。纵向有机场快速路，去机场不过十几分钟。横向有鄞城大道，串联起海曙-奉化-鄞州的东西向联络。轨道交通三号线鄞奉段、机场南路，将方桥与宁波中心城区的通勤缩短到15分钟左右。方桥空中鸟瞰（摄于9月30日）在这样一片充满希望的土地，金茂在梅溪湖国际新城、上海北外滩等项目积累的丰富经验，以及在大医疗领域的资源优势都能得以充分发挥。不过要形成规划方案也非易事。在负责生命科学城规划的项目副总经理，规划设计部总监李农眼中，两年前的方桥可能是一个最让设计师棘手的标的：“基础很差，几乎每一条道路都要调整，每一个板块都要重调。”刚到方桥的前几个月，李农每天开着车，在方桥曲折颠簸的小巷里来回的转，一边看一边筹划着怎么在几年内，把眼前这个村落与企业高度混杂的乡村，变成高大上的国际新城。就这么开着开着，轮胎都磨破了好几个。方桥建设基础虽不佳，但丰富的自然河道却是它难得的天赋。儒江、东江及其发达的支流，滋润了方桥的水岸，尤其五水共治工程之后，这些河道也恢复了从前的清爽。依据这种天赋，又经过几个月的排摸，李农团队终于画出了生命科学城的发展蓝图。“未来的生命科学城将是一座花园城市。”李农说这话的时候，指着一张巨大的规划图。在这张规划图中，生命科学城的绿带系统占到规划面积的30%以上，远超15%的一般标准。不但沿着水岸规划有滨江公园，还规划有中央景观和中轴公园，公园面积超八万方，让生命科学城宛如建在公园中的。除了花园城市，生命科学城也将着力打造一座“XOD模式”新城，实现“产城融合、东居西业”的城市格局。生命科学城·中央公园“XOD模式”是包括TOD（交通导向）、EOD(教育设施导向）、COD（文化设施导向）、HOD（医疗设施导向）、SOD模式（体育设施导向）、POD（生态设施导向）等在内的、满足现代城市发展多种需求的开发模式的统称。依据这种模式，新城围绕方桥站，不仅是一座核心商务区，拥有商务楼集群，同时又是生命科学的产、研及服务集群，并附带一座ShoppingMall和中央湖生态公园。同时围绕医院，规划了一整片产学研结合的医疗产业基地，将产与城彼此交融，互为促进。此外，规划师还为未来的新城居民设计了三个15分钟步行生活圈，包括有CBD、东岸国际生活住区、西岸滨江生活住区、东西岸均配有邻里中心、休闲健身、医疗卫生等功能，回归城市应有的亲和力。为将构想落地，金茂力邀位列世界强的国际巨头毕马威（KPMG）和美国AECOM加盟。毕马威担纲宁波生命科学城的产业规划和定位，AECOM负责宁波生命科学城的整体城市规划设计。AECOM此前还担任了东部新城的城市设计，此外，里约和伦敦的奥运城、纽约世贸中心重建规划、苏州金鸡湖新城、上海国际金融中心、香港沙田新城等等轰动性项目均出自其手。因此在设计阶段，生命科学城已经拥有了很高的起点。规划是在图纸上完成，而执行起来却是另一番艰难。其中尤其是拆迁。方桥街道下辖24个行*村、1个居委会，其中，18个村将整村拆迁。这是一个非常惊人的拆迁量。不但有大体量的民居，还有大大小小的村办企业，涉及到不同人群的复杂利益，也涉及到宗教风俗和生活习惯的变迁。为此，方桥同时建立了7个征迁指挥部，当地的干部几乎都参与进来，分头行动，挨家挨户拜访，把*策说明白，也把未来的愿景讲清楚；又逐个了解民众的实际困难，想尽办法解决。方桥行*村一瞥另一方面，管委会也与金茂密切配合，加快建设安置房和新工业园，为方桥人先建好未来的家园。经过两年来的不懈努力，拆迁工作终于得到绝大部分方桥人的支持。对此胡天爱也感受颇深，在她的小店门口，人们的话题开始转向拆迁。老马家这次分了几套房子，隔壁村最近又签了几户，安置房造的怎么样了。越是早拆的越是早尝到甜头。拆迁的好处不仅是从老旧的农民房，搬进了崭新的电梯房，还有高度的身份认同。原本的方桥只听有哪家孩子出去打工，哪家闺女外嫁，但这两年方桥的青年成了当地婚嫁市场的“热搜”对象，那些原本在附近谋生的方桥人也纷纷回家就业，共同参与家乡的建设。以方桥双马村为例，两年内户籍人口就增加了15%左右，甚至连台州、象山那边的人也在陆续搬来，成为新方桥人。企业的拆迁涉及“10+X”标准，符合的予以保留，并迁入新工业园区，其余则需外迁。双马村村民马隆（化名）的厨具厂开了几十年，有30多位跟着他的工人。起初马隆对搬迁颇有些舍不得，但为了支持家乡的建设，依然服从大局，将工厂搬到了尚桥。搬完发现，新地方租金便宜了不少，拆迁款绰绰有余，工人也一个没流失，担心的事一件没发生，反而尝到了甜头。感触更深的是本地纳税大户，也是中国纸箱生产企业的龙头，奥迪斯丹包装有限公司。工业园区的新厂房周边的道路更宽，容积率从1.0提升到了1.87。容积率一高，土地利用率增高，一层的厂房变成三层的空间，以前用不上的德国自动化设施现在倒是全能用上了，工作效率成倍增加。原来的厂区一年做足也就2亿元不到的产值，而搬来后的第一年，产值预计可以达到4.5亿元左右，继续巩固了在中国纸箱生产界的龙头地位。“拆迁原本是最大的难题，但现在许多村子排着队都要来拆迁，甚至一些未在规划范围内的村子也要求拆迁。”这是一位负责拆迁的工作人员两年来体验最深的感受。两年来艰辛的建设，换来的是方桥翻天覆地般的改变。项目启动两年来，已陆续实施了市*道路配套、文体公园、住宅建设、公交场站、临时菜场等工程。其中年开工项目就达14个，累计投资20亿，包含生命科学城中央公园、宁南文体中心、轨道方桥站临时公交站、六号综合安置用房等工程陆续开建，并部分落成。那所被方桥人津津乐道的上海师范大学附属宁波实验学校是由金茂全力引进，截至今年9月底建筑主体结构已结顶，预计明年9月1日就能开学。上海师范大学附属宁波实验学校此外，围绕3号线鄞奉段方桥站的核心区，先后规划与落位宁波市医院、宁波健康创新研究院、医院等一批行业领先的头部企业，打造“医疗健康服务”和“医学研产”两大闭环。今年8月31日，轨道交通方桥站西侧的医疗综合体地块成功出让，将建设一座集影像中心、高端诊疗、妇产中心及医养康复等功能为一体的国际性高端医疗服务综合体——宁波奉盛国际医疗健康管理中心，总投资达8亿元。一座活力新城正“破茧欲出”，也让无数方桥人意识到，自己再不用“眼热”那座越来越近的宁波城，因为自己正在成为“城里人”。“方桥两三年内就赶上姜山。”双马村村民马隆一边比划着，一边自信地说。生命科学城的发展目标自然不是姜山。TA的终极理想，是为区域乃至长三角提供高端医疗服务和健康人居体验，并形成大健康医疗产业集群，为长三角奉献一座理想宜居的生命科学新城。根据著名财经媒体的预测，未来十年，全球最赚钱的17个新兴产业中与医疗健康产业相关的就有五六个！分别是医疗服务、生物技术与生命科学、医疗器械、互联网医疗、健康养老，而这些产业也正是生命科学城规划中的重头戏。无需讳言的是，生命科学产业至今依然是宁波产业的短板，生了大病的宁波人常常不惜奔波千里，医院看病。但换个角度，这其实正是该产业在宁波的发展空间。如所有的想象都能一一实现，那么在可预见的未来，生命科学城将为整个长三角提供高质量的生命大健康医疗服务，并依靠发达的交通网络，辐射至浙西南、衢金、台温等地。尤其是在当前疫情形势下，大健康大医疗的发展甚至已提高到和人类命运相关的高度，发展这一产业的使命已经超越了宁波产业结构完善这一主题，而上升到国家战略。因此，小小的方桥其实也正是这一国家战略的参与者、攻坚兵。有高端的产业才能带来优秀的产业人群，有了这些人，城市才能有持久的活力。生命科学成城八年的建设目标不仅是新城的建设，还需引进11万人口，并辐射25万人口，这个目标说小不小，每个建设者都在为这些宏伟的目标，日夜奔忙。这些对未来的想象，似乎在9月27日那天变得更近。方桥站（摄于9月30日）那天，期盼已久的轨道三号线鄞奉段和机场南路终于全线开通，胡天爱和马隆们纷纷赶去观看第一辆列车的驶来。要致富先修路，如今路已修成，未来的好事仿佛已经成了一半。何况飞驰的轨交在许多语境下都是一种象征，象征奔向美好而繁荣的城市，象征奔向梦想的快车道。在飞速切换的景色下，一幅新的蓝图也正勾勒出幸福的雏形。于南三江口，于宁波梦开始的地方。全文完。感谢您的耐心阅读。我就知道你在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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